龙氏家祠——尘封的艺术

    中华龙氏网 2012年4月23日 龙氏家族


   到了湘西,如果你不去凤凰,你就走不进沈从文的边城;到了昭通,如果你不去造访龙氏家祠,你也无法走进龙云的世界。

  龙氏家祠就是龙云的家祠。家祠就在昭通城边上。沿着城南的213国道,再走六七公里路,青青的苹果林会把你领到一个叫小松山的去处,那儿茂林修竹,景色迷人,回望远处的昭通城,已飘飘缈缈起来,俨然一座海市。小松山下,道路弯弯,屈若游龙。在小路的尽头,一座偌大的祠堂就闯入你的眼帘。这就是你心中神往着的龙家祠堂。

  据有关资料介绍,龙氏祠堂位于昭阳区永丰镇簸箕湾,占地26亩,坐南向北,由祠堂、宅院两大建筑群以及雕楼、粮仓、花园、池塘、亭榭、网球场组成。祠堂主体部分一进三院,正前方为三叠水一字影壁。外有荷花池与近3米宽的护城河。沿河建有围墙,雉垛起伏。祠堂正殿前面是照壁,绕过照壁两侧题有“源远”“流长”的西式拱门,穿过前院中院,有甬道接月台。月台宽敞,条石铺就,大理石围栏。正殿系单檐歇山顶式砖木结构仿清式古典建筑,琉璃瓦扣顶,高15米,宽、进深各14米,屋脊塑双龙戏珠造型,殿内饰彩画,丹青辉煌。大门、侧门则为法式风格。正殿前面的观礼台及照壁下的柱础护栏均为大理石镶嵌。观礼台前各置铜亭一个,台下正中,镶嵌一块长约1.3米,宽约0.9米的石刻,上雕刻有五龙戏珠图案。东面为宅院,是四合院,歇山顶,青瓦。小院南北角各建有一个碉楼。

  也许,你到龙氏家祠的时候,这祠堂已经重新修缮好了,看起来金碧辉煌。也许,你来的时候,龙氏家祠还没有完全恢复原状。此情此景,又有谁会记起数年前,龙氏家祠墙倾脊摧,破败不堪,风侵雨蚀,衣不蔽体,风烛残年,气数殆尽的景象呢,祠堂的结构已被进进出出的人们随意地改变,雕梁画栋,粉饰贴金的辉煌已经驳蚀在岁月的风雨中,要不是人们及时筹资拯救,那么或许今日这个承载着太多雪雨风霜珍藏着丰富历史文化信息的祠堂早已经倾覆了。

  这个家祠的主人是龙云。龙云是神秘的,龙氏家祠也像龙云一样,充满着神秘的色彩。

  龙云原名纳吉达史,纳吉是凉山彝族中一个大姓。龙云兄妹后来之所以姓龙,是因为其舅舅家汉姓龙。龙云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是他的母亲把他和妹妹龙志桢拉扯大。当龙云在邹若衡的引荐下,到唐继尧的帐下闯荡的时候,他的生母不幸于1922年病逝。1924年,龙云把母亲的灵柩从炎山运到了昭通城,就在城南的簸箕湾小松山给母亲找了个穴葬下。为了表示对母亲的一份养育之情,当了省主席后,龙云叫自己的妹妹龙志桢主持修建家祠。龙志桢也是个节孝双全的女子,因未婚夫的亡故,她就发誓不嫁,把一生的心血放在了赡养母亲和家乡的公益事业上。龙志桢在昭通的十多年,除了担负起哥哥交付的建筑家祠的重任,还在昭通城兴办教育,造福桑梓。据当地的老人回忆,昭通的第一所幼稚园就是志桢女士1923年创办的,家祠旁边的簸箕湾小学和城内的女子中学,也是志桢女士兴办起来的。为了办出质量,不误人子弟,她不但出资建起了学堂,还极力招聘有学识的教师。她还四处动员,说服穷人的孩子也免费到学校来就读,这在那个时代是非常难能可贵的。1935年,龙志桢去世后,葬在小松山和她的母亲作伴。

  小松山下的家祠建起来了,一些国民党要员、地方名流纷纷为龙云的母亲与妹子题匾题词表示纪念。我想,龙云1943年清明时节回家祭祖的时候,看到母亲的灵魂得到安息,看到经龙志桢一手建造起来的祭祖家祠如此的金碧辉煌,龙云的心里也会得到一丝慰藉,但物是人非,自己的妹妹也像母亲一样先离自己而去,龙云又是怎样一番惆怅呢。透过龙氏家祠的一张老照片,我们看到正殿上曾方方正正地悬挂着由袁嘉谷书写的“封鲊丸熊”牌匾,“遗德孔长”的牌匾位列左边,在正殿的两边,也还有“锡类垂型”、“燕天昌后”牌匾悬挂着,在“封鲊丸熊”的右侧则有一块“慈□□垂”的扁额,在立柱上,贴有三副悼念龙云之母的联对,可惜这些匾额与联对已在历史的烟尘中灰飞烟灭,它们如今在什么地方呢,除了那两块写着“遗德孔长”和“锡类垂型”的匾被工人们从过厅的夹壁中拆出来外,其余的已没了踪迹。

  家祠是1930年至1933年左右建的,关于家祠建筑的相关资料,正史上没有多少记载, 1936年编印的《民国昭通县志》,关于龙氏家祠也只是留下区区八九十字。龙云为什么要在此建家祠,为什么要建成这样的格局,家祠正殿的设计包含了怎样的历史信息,因为史书语焉不详,就成了后人猜想的不证之谜。而且,家祠原貌是什么样子,由于解放后有昭通荣军学校、昭通地区财校等三四个单位在里面用过,而且使用单位根据自己的喜好做过了太多的改动,使整个家祠面目全非,以至于工作人员为了找回龙氏家祠的原貌,不得不踏破铁鞋,到村子里还活着的老人中去寻找一些蛛丝马迹,希望那些能有幸目睹过龙氏家祠的老人哪怕只是提供一鳞半爪的内容,也可以作为复原龙氏家祠的重要依据。尽管这样,据参与此项调查工作的文物人员介绍,所能找到的资料也少得十分可怜,而且,从这些老人口中得到的关于龙氏家祠的记忆大多是残缺不全的,即便是把很多人的回忆和残留的老照片缝合起来,也很难拼成龙氏家祠原有的景象。

  好在这些零碎的照片还依稀让现在的人们能找回一些龙氏家祠的影子,这些老人的回忆还可以对当初的建构进行一些印证,一些保存相对完整的木雕、贴金、石础、支拱、窗花、雀替图案还可以让木匠们在修缮的过程中找得到相对正确的修复方式。那些已经斑驳得很的图案、透雕、贴金,那些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龙形,仍让人清晰地看到家祠建筑的精巧,找到家祠昔日的辉煌。而且,从家祠的一些保存完好的局部,也让我们对这家祠本身所蕴含的丰富历史文化信息兴奋不已。整个家祠的建设是围绕“龙”来做文章的,比如,家祠的建构,正殿和宅院构成了一个龙首图案,家祠前面的乡间小路是龙须,正殿后面的道路就是龙身,后人看不懂这小路怎么是弯弯曲曲的呢,其实是龙在起舞呢,而龙氏家祠的周围也打上了龙的烙印,现在的簸箕湾人称迴龙湾,小松山又叫龙家坡,龙母的墓地又叫小龙滩,龙氏家祠所在地就是龙首了,在没有开浚龙公阴河把水引出去之前,家祠前面是一片烟波浩渺的海子,周围有水田,构成了一幅龙入大海的意境,而在家祠内部,正殿梁顶上有二龙戏珠的造型,再现了飞龙在天的祥瑞,宝顶两侧也用彩石铺砌出一个传统的“龍”字,殿内更是到处绘有各式各样的龙的形象,其中,五龙捧圣图把龙的图腾龙的风采演绎得淋漓尽致,这让我们看到了龙云对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充分继承与吸收。龙云身上更有一种创新的品格,他是彝人,他继承了彝族果敢、勇猛、刚毅、顽强的品质,他的一生都自强不息,但龙云又是开明的,不拘一格的,在吸收中国传统文明的同时,他又兼收西方文化,他主政下的西陡街,是清一色的法式风格,他倡导修建的家祠,虽然主体上是仿清式建筑,但大门与侧门就是采用典型的西式拱门,“源远流长”就与法式风格的花编有机地融合起来了,就是宅院内部,取暖的壁炉也是西式的,这种中西合璧的思想使我们对龙云的包容并蓄有了更深入的了解。龙氏家祠除了让我们看到了龙云一家人的面貌,同时也展现了昭通人民精湛的建筑技艺。据说,正殿内那些雕有二十四孝和三国故事的精彩的木雕,那块栩栩如生的五龙捧圣石雕,那些井字天花、饰金挂落、窗棂、柁墩、饰金雀替,无一例外地都出自昭通艺人之手,这些艺人采用的是精湛的透雕手法,雕出来的粉末有多少呢,不清楚,反正龙志桢每天给匠人的工钱都是通过斗量雕出粉末的多少来计算的,最惟妙惟肖的是那块五龙戏珠石雕,布局精巧,动感十足,五条龙凌空盘旋飞舞,活灵活现,而最考匠人水平的是灵动飘逸的龙须,要求匠人有相当高的驾驭技巧,遗憾的是,这些飘飘洒洒的龙须在解放后被人们当作四旧给敲掉了,这五龙捧圣石也像西方的维纳斯一样有了断臂的缺憾,但昭通本土匠人的聪明智慧却通过龙氏家祠的残存得以保留了下来。

  龙氏家祠正殿的很多部分都是贴金的,可以想象建造这座家祠必然要花去不少银子,这些银子与当时的老百姓艰难的生计是格格不入的,也许,正是这些复杂的政治背景与历史的渊薮,曾经导致了龙氏家祠在昭通文化人心目中并不显眼的位置。世事更迭,沧海横移,龙氏家祠的际遇也让我们领略了盛衰只在谈笑间的道理,“源远流长”的大门透露出几分悲凉,短短几十年的光阴,这座家祠就经历了兴盛与衰败,就像云南王一样走过的辉煌与失落。好在崇尚文化的人民,不记前嫌不计好恶,无私地归还了它的本来面目,也让更多的人们走进龙云的家祠,走进龙云的另外一个世界。

  对于龙氏家祠来说,我也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我只是站在远处看到了其露在外面的一些表象,还走不进龙氏家祠的堂奥,无法找到家祠所包裹着的内涵。也许,通过对这一个仿清式建筑的有力保护,可以让后来的或者是外来的人们对昭通这一段历史有个相对直观的把握,或者对已经作古的云南王龙云以及龙云身边的女人们有个全新的认识,那么,龙氏家祠也算作出了它历史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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