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接上)在我们五姊妹中最小的弟弟成家后,母亲也就老了按她自己的说法人生的任务完成了，该休息休息享几年清福了。但是母亲并没真正休息,母亲承担了带孙子、外孙子的“任务”。
我们五姊妹共生育了八个小孩。除姐姐的儿子随军在部队带大的外,其余七个都是母亲带大的。1976姐夫姐姐从部队转业到县城其女儿还在襁褓之中,母亲将她带到上幼儿园的年龄后又接着要带妹妹的两个小孩。妹夫从小失怙失恃,出于照顾成年后广东一煤矿招工公社将他荐送到这个煤矿当了工人,妹妹一人在家既要种田又要带两个外甥着实很忙,母亲又将妹妹的两个小孩带着直到小学发蒙。1983年我也结了婚,第二年生了犬子澍青,刚刚帮妹妹的小孩带到发蒙读书的母亲,又承担帮我带儿子的“任务”。在我的儿子还未到幼儿园的年龄,大弟的儿子呱呱堕地,紧接着大弟的女儿小弟的儿子也出生了。这一段时间里母亲最忙了,既要照看这个又要照看那个,没办法我只得将儿子送到老家去,这样母亲方便照看弟弟的孩子。带小孩是件十分辛苦和麻烦的事, 在那个年代还没有纸尿布之类的产品, 辛苦和麻烦就更多了。母亲为我们带小孩如从1976年算起达15年之久,但母亲从未推辞过为我们带小孩,而且是不分男孩女孩也不分孙子外孙子尽心尽力的带好,我们姊妹乃至儿辈谈起这件事无不为之动容。
八
当母亲将孙辈带到上幼儿园或发蒙读书的年龄时已是近古稀之年了,按理母亲该休息了。但是母亲还未真正休息,母亲来到在常宁一中开饮食店的小弟家帮忙,母亲说小弟开店两口子忙不过来请人划不来,现在我还动得帮一把算一把。但是母亲又放不下家里七十多岁的父亲, 所以时常来回两头跑。一次母亲在从家赶往一中的路上被车撞伤, 母亲的左脚胫骨被撞成粉碎性骨折。母亲被送到医院时因失血过多己经休克, 我与小弟给母亲输了血医生终于将母亲从阎王爷那里拖了回来。但是母亲的脚从胫骨到脚背的表皮全被挫去, 露出肉和骨头, 这给治疗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也给母亲带来了很大的痛苦和不便。经过近一年的治疗脚骨头的骨笳形成, 脚背及脚骨裸露外的地方植皮也成功了,母亲总算能扶杖行走了。但是有一小块地方无法植皮骨头露在外面只得用纱布包扎住, 母亲见住院已无多大意义要求出院, 出院后我将父母亲安排住在常宁一中的一套住房里, 这样方便換药包扎。
母亲是个乐观的人, 在学校跟老师们相处得很好, 没事的时候与父亲及几个老人还打打字牌, 常宁一中几个年轻老师跟着母亲学会了玩字牌。后来我调离了常宁一中, 父母亲回老家去住了, 好多年后去一中原与母亲住在一幢楼的老师及家属还问起母亲是否健康说母亲是个好老人。
母亲极会处理与儿媳及女婿的关系, 当她的儿子与儿媳、女儿与女婿发生矛盾时总是先批评甚至骂儿子、女儿然后才说理调解。有一次我与妻子拌嘴母亲举起拐杖要打我把妻子也逗笑了, 所以母亲与她的三个儿媳两个女婿都相处得很好, 姐夫说我们五姊妹在处理人际关系上没有一个赶得上***。
1994年农历12月12日是母亲的70大寿, 我们兄弟姊妹邀全体亲朋好友及湾里人给母亲做生祝寿。母亲很满足很高兴, 因为她为我们这个三十来户近两百人丁的湾场培养了第一个初中生、中专生、高中生、大学生；为这个湾场培养了第一个小学教师、女干部及省重点中学的高中教师；她的五个儿女有三个在外工作；她的五个儿女都成家立业现在她已是儿孙满堂了。
母亲七十大寿后的第二年即1995年入夏后, 身体状况不佳抵抗能力极差经常生病, 在县人民医院几次检查治疗后并不见好转, 医生说：母亲因那次车祸身体吃了大亏, 各项生理指标下降, 各种脏器功能也下降, 要从根本上好转是不可能的。我们只得将母亲送回老家。母亲回老家以后没有拖上几个月于1995年农历11月5日永远离开了她生育教导的儿女, 离开了她相濡以沫几十年的丈夫, 离开了她生活的热爱的这块土地、这个世界。
我们按家乡的习俗将母亲送上山, 将母亲安葬在屋后的凤形岭上, 因为母亲是我们心中的凤凰。(全文完)
不孝儿滕健撰
二0一0年七月于常宁
|
|
